“虚无主义”原是一个哲学概念，但近来却在美国与暴力极端主义产生了共生关系。犯罪者将“虚无主义”衍生为“绝望、悲观、仇恨、孤立”的“末日哲学”，频频向社会发动极端暴力袭击，催生了一种新形式的犯罪思潮——“虚无暴力极端主义”，成为美国暴力犯罪的新变种。这种犯罪思潮背后，凸显了美国社会的极度撕裂、管理的严重失能和社会关怀的重度缺位。

“虚无暴力极端主义”犯罪在美频发

“虚无暴力极端主义”犯罪“大戏”近期在美国频繁上演：2025年3月，美联邦调查局警告称，涉嫌“虚无暴力极端主义”的“764”网络犯罪活动急剧增加。威斯康星州1名17岁的高中生杀害了自己的父母，甚至意图暗杀美国总统特朗普，推翻美国政府；5月17日，1名25岁的男子在加利福尼亚州棕榈泉引爆了一枚大型爆炸物，炸毁了一家生育诊所；5月22日，俄勒冈州1名14岁的青少年对华盛顿州西南部的一家购物中心实施大规模枪击未遂被捕。

与常规的暴力犯罪不同，这些犯罪嫌疑人并非出于与他人的利益纠纷或矛盾实施的犯罪，而是长期信仰“虚无主义”、“极端主义”，对社会极度不满所致。美国联邦调查局将此类犯罪者称为“虚无暴力极端分子”（Nihilistic Violent Extremists，or NVEs），并将其定义为“在美国境内和境外从事犯罪行为的个人，其行为主要出于对整个社会的仇恨，并希望通过制造无差别的混乱、破坏和社会不稳定来导致社会崩溃，从而实现政治、社会或宗教目标”。

“虚无暴力极端主义”具有极强传染性与破坏性。“虚无暴力极端主义”者通过社交媒体和视频游戏等网络平台，向长期沉溺于网络的美国青少年群体传播大量“虚无暴力极端主义”思想，并逐渐呈现组织化倾向。当前，美国“764”和“九角教团”等“虚无暴力极端主义”组织日渐猖獗，它们以未成年人为目标，通过网络勒索、恐吓等手段胁迫其实施自残、虐待动物等行为，并且怂恿他们录制或直播上述行为。多数受害者随后会进一步受到威胁，去招募和培养未来的受害者。

此外，在虚无主义的驱使下，本身具有暴力倾向的人实施极端犯罪几率直线上升。国际恐怖主义学者西蒙·普渡（Simon Purdue）认为，“当极端分子，或者任何对暴力着迷的人，感到自己活着毫无意义时，他们实施袭击的可能性就会大大增加。”

凸显美国社会制度短板

“虚无暴力极端主义”犯罪现象表面上看是个人思想原因引发的犯罪，实质上是美国社会机制失效失能所致，也是当前美国政治、经济和社会矛盾在个人身上的集中体现。

社会撕裂为“虚无暴力极端主义”提供土壤。近年来，随着政治极化愈渐突出，民众经济压力不断上行，美国社会撕裂情况也一发不可收拾。美国著名民调组织“盖洛普”2024年9月做出的民调显示，80%的成年美国人认为美国“极度撕裂”。这种社会分裂和思想混乱的现实，导致个人本可掩盖或可以改正的性格缺陷加速向虚无极端化发展，人们一些不良诉求和行为的苗头容易被忽略，从而为“虚无暴力极端主义”的滋生提供了土壤。

管理失能加剧虚无暴力极端情绪扩散。网络是虚无暴力极端思想传播的最重要平台。美国联邦调查局综合数个极端案件发现，实施犯罪的极端分子主要利用社交媒体接触“虚无暴力极端主义”思想、发表虚无极端暴力言论，甚至在网上发布犯罪计划。美国外交关系委员会研究员雅各布·韦尔将这种现象称为“第三代网络极端主义”。美国对网络环境失管失控，导致“虚无暴力极端主义”思想任意侵蚀尚未形成完整世界观的青少年，并错过了提前掌握犯罪迹象的关键环节。

关怀缺位导致犯罪肆无忌惮。社会和家庭的关怀缺位也是青少年实施极端犯罪的重要原因。杀害父母的17岁高中生2周没有上学才被发现；加利福尼亚州棕榈泉爆炸案主犯巴特库斯的父亲在案发后表示，他已十年没有见过他的儿子；袭击华盛顿州购物中心未遂的青少年曾多次提及自杀和杀人，并在家中藏匿枪支、弹药等，其父母虽然知晓但并未进一步采取措施。

虚无暴力极端犯罪几时休

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记者艾丽·里夫通过大量调查美国政治社会现实，写成《黑色药丸：我如何见证互联网最黑暗的角落复活、毒害社会并控制美国政治》一书。书中深度揭露了大量美国人长期沉溺于社交媒体，不断“服用”一种代表社会黑暗、令人渐生绝望虚无主义和极端主义的“黑色药丸”，随后在社会中实施极端犯罪的大量现实。

美国表面上是一个高度自由化的社会，但其从未真正将保障人民的基本生存权利作为国家治理的重点，美国所倡导的自由也都是以牺牲他人的安全和权利为代价。美国枪击案屡禁不止，上至美国总统，下至学校儿童都是枪击案的受害者。人民持枪的权利有法律保障，那么被袭击无辜群众的安全利益谁来保障？美国政府只是任由一场又一场的悲剧不断发生，使之成为美国社会无法愈合的创伤。

“虚无暴力极端主义”兴起是美国政治社会体制弊病积重难返的体现，特别是罪犯青少年化更加凸显了美国社会治理的无能。青少年是一个国家的未来，他们世界观尚未完全形成，容易受到不良思潮的侵蚀，对网络空间、社交媒体等新生事物更容易接受和沉溺，是网络犯罪组织重点利用和摆布的对象，加上美国对网络空间的管理失控，致使网络极端犯罪向现实大量转化，从而造成了众多悲剧。

如何应对“虚无暴力极端主义”犯罪是美国亟待解决的问题。美国“自由主义”的钥匙打不开解决极端犯罪之锁。只有政府积极作为，通过发展促进人民福祉，坚定保障人民权利和利益，不断强化社会关怀，才能有效预防极端犯罪、确保更广泛的人权。

（作者为现代院国际安全研究所研究人员，文章转自“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公众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