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我也相信，城市居民是不会让他们的孩子在那种条件下训练和表演的，尽管他们还会相信教练，让他们给孩子加强度——让我们和欧洲人瞠目的强度。在体育这方面中国人是非常执著的，只要想想他们近十几年所取得的体育成就，就足以相信这一点了。我想，国民对体育的这种执著精神，源于从孩童时就养成的对成功的执著……但把体育当成一种影响学习的业余爱好，恐怕就不受欢迎了。孩子们和成年人进行的体育锻炼是一回事，而作为娱乐的体育——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我觉得，如果让中国人选，一边是参加学校足球队或去泳池游泳，另一边是请人辅导英语——肯定选择的是后者。当然，作为业余爱好的体育——这更多的是西方传统——现在已经被正在形成的中产阶级所接纳，但这种趋势还没有形成大气候。“为了自己”的体育，为了保持体形的体育——现在还没有市场。目前只有非常少的一些中国人，会去做一些不能带来名利的事情。

总的说来，儿童教育——也就是对其未来发展方向的投资，其“收益”问题、合算与否的问题，目前十分尖锐。前面已经说过，父母们的养老问题一般都要孩子们来解决。而且中国的教育几乎总是要付费的。当孩子们距离中学毕业还有很长时间时，父母们就开始为其积攒上大学的钱了。有数据表明，中国家庭在孩子教育方面的投资，占到家庭总收入的25%—70%。而未来这些投资收益如何，取决于现在的投资质量。中国父母与孩子之间的关系还有一个特点，就是父母作为投资者，很少与孩子们讨论这些问题。由父母决定他们的孩子将在什么时候、在哪里、学习什么（至于他们将如何学习——这个问题甚至根本不在考虑之列）。如果突然需要把体育加到其中来——即使不是为了获得奖牌，而只是为了减肥或为了获取某种有用的技能——那么他们就会将其加入进来。而如果花了钱，除了给孩子带来些愉悦心情，

其他什么用也没有——那就是愚蠢的浪费。

还要指出的是，当今中国人在孩子身上的投资，远不止是支付必修课程和辅导课的费用。孩子们越来越多的成为推动内需的主要力量：孩子们要买电脑和手机，越来越多的孩子拥有平板电脑（iPad）或苹果手机（iPhone），他们的零花钱越来越多，他们去游乐场也要花钱，等等，我说这些不仅仅是因为这些趋势可能极大地改变中国社会或是内需结构。新一代中国人，那些已经习惯于获得一定层次的商品和服务的“中产阶级”——鉴于他们的数量——可能改变整个世界的经济结构，从而也改变世界本身。

总的说来，我相信，懂得中国孩子是怎样成长、怎样受教育和怎样学习的，对于那些或多或少要与中国人打交道的人来说，是非常重要的。我认为，哈萨克斯坦人在认知中国方面最主要的问题，就在于我们对这个国家知道得太少。虽然我们两国之间的贸易额每年都在增长，也有越来越多的哈萨克斯坦人去中国度假或做生意——尽管如此，中国人对我们而言还是非常神秘的，或者说，我们还是戴着固有印象的有色眼镜去认知中国。我非常希望，不仅是普通哈萨克斯坦人，而且还有那些构成国家精英的有识之士，都能经常往深处看看。斯汀组合在自己一首反对排外现象的歌中唱道：“俄罗斯人也爱他们的孩子。”这样的话也适用于中国人。他们如何建立与孩子的关系、在孩子的教育上花费多少心血和气力、教孩子什么以及怎么教他们——我想仅仅是这些内容就足以战胜偏见，而让我们对中国产生切切实实的兴趣。

我上面所说的所有东西，不是简单地给大家讲一些故事，我希望能帮助大家理解并解释成年中国人行为中的很多东西，以及他们在当代世界中取得成绩的原因。他们从小就被教育，不要惧怕艰苦细致的劳动，不要在困难面前低头、不要退缩，因为他们知道，他们迟早会有能力解决这些问题。这种能力大小并不重要。中国人从小就知道自己努力的价值，清楚地明白，你付出的劳动与取得成果之间的关系。

家庭教育以及之后在学校的学习，能明确培养人的价值体系。中国人非常尊重并往往会听从父母、老师和年长者。他们也有权要求自己的孩子和下属如此对待他们。现代社会多少有些撼动这种等级观念，但不可能令其完全磨灭。

中国孩子从小就善于看到目标并达到这种目标。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是父母在制定这些目标，再以后就由孩子们自己来制定了。在通往这些目标的路上充满竞争——这不会让中国人害怕，因为对于他们而言竞争早已是家常便饭。我觉得，如果没有这些，他们也许还会觉

得乏味呢。就这点而言，我们确实要向他们学习。我想，我们两国在孩子的教育和教学体系中的差别，能够解释我们的行为、认知世界以及建立关系方面的不同。现阶段，我国社会在

这方面正经历着某些变化。中国人在改革和计划生育政策背景下，对孩子的态度也有所变化：在继续教育孩子们要有不屈不挠的精神以及很强的纪律性的同时，他们对孩子的态度中也越来越多地融入了温存、怜爱和真诚。我不知道这种状况是否会影响中国的发展速度，但我本

人还是很高兴看到这种趋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