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荣山中多奇洞

在中国驻老挝大使馆工作期间，我曾多次到万荣，或陪同我国代表团前去参观访问，或由大使馆办公室安排馆员去观光游览。2000年4月29日至30日，是“五一”节假期，我和夫人与使馆的同事们到万荣参观了水泥厂和在当地游玩，并在那里住宿一夜，我们一起在南松河里捉鱼、漂流、游泳，在河边吃老挝餐，到山区爬山、钻山洞……玩得非常尽兴。尤其是万荣那些神奇、惊险、美丽的山洞，给我留下了非常难忘的美好印象。虽然10多年过去了，但当时的情景至今回想起来依然历历在目。

老挝各地有很多山洞，除了万荣的山洞外，我还参观过琅勃拉邦省湄公河畔的坦丁洞、甘蒙省的燕子洞和川圹省查尔平原的天洞等，最好看的当属万荣的山洞。我最欣赏那些尚未开发的天然石洞，在洞中寻幽探秘，情趣盎然。据说，万荣是老挝山洞最多的地区，溶洞多达20余个。当时开发出来供国内外游客参观的只有一个坦彰洞，其余的山洞仍保留着其自然风貌。当地农民对一部分山洞进行了简单的修整，开辟了通往洞口的小路，在洞内架设了一些供游客上下的木梯和扶手，并充当带路人。开放的坦彰洞我曾去过几次，上下洞都有水泥阶梯，洞内有彩灯照亮，很安全，游客可以安然地欣赏洞内色彩斑斓的钟乳石笋构成的漂亮景致。这次在万荣游玩，由于时间比较充裕，我们便决定去探查一下天然石洞的真实面目。4月29日，我们去了仙女洞、睡洞和爬洞，30日去了巴鲁西洞和风洞。这些山洞各有特色，令人啧啧称奇。

造型细腻的仙女洞和高大空旷的睡洞

要参观仙女洞，必须渡过南松河。在河边，有一位当地农民驾驶着独木小舟接送游客。小舟实在太小，一次只能乘坐两个人，晃晃悠悠，还不时有水进入舟中，似乎随时有翻船的可能，令人提心吊胆，真是既惊险又刺激。我们过河以后，在梢公的带领下去参观仙女洞，原来梢公就是导游。走到洞口向下看，只看见一个小小的石坑，没有任何奇特之处，我很失望。梢公发给我们每人一支蜡烛，进入窄小的洞口，转过一个小弯，哇！原来里面别有洞天！在梢公的带领下，我们在洞中鱼贯而行。洞内道路崎岖，时而攀高，时而就低；洞窟时而宽广，时而狭窄，时而又分出一些支洞，简直像是迷宫。如果没有人带路，一定会迷失方向，找不到出路。我拿着蜡烛饶有兴趣地仔细观看，仙女洞的钟乳、石笋个个造型细腻，令人惊叹，想不到世界上还有如此精雕细刻的天然艺术品，真像是仙女生活的仙境！尽管在洞中经历了一番艰苦的奋斗，但那天堂般的精美图案，铬刻在了每个人的心头。从仙女洞出来，天下起了雨。梢公说不远处还有一个“睡洞”，是仙女睡觉和生孩子的地方，于是我们冒雨跟着他跑向睡洞。睡洞与仙女洞虽然近在咫尺，形象却截然不同。睡洞是一个高大的洞窟，洞内一侧是平台，一侧是深沟。那个宽大的平台大概就是仙女睡觉的床了。睡洞完全是一个大石洞，没有钟乳石笋，它的特点就是宽敞、凉快。梢公介绍说，要走两个小时才能到达洞底。我们没有再往深处走，因为我们还要抓紧时间去参观“爬洞”呢。

躺在地上蹭着出来的“爬洞”

走过南松河上一座用木棍搭起来的小桥，有一条土路通向山区。沿路走了几公里，看到路边竖着一个木牌，上面写着“到爬洞1000米”。我们沿着路标，穿过一片平地，进入山中一条布满大大小小石块的河谷。上到半山腰，有一片木瓜园，园中搭了几个木凳，那就是爬洞带路人等待游客的地方了。当地几个农民在那里当带路人，他们热情的接待了我们，摘下新鲜的木瓜给我们解渴。讲好领路费后，有两个人给我们提供了几只电池灯，然后带领我们钻进山洞。爬洞是一个钟乳石洞，洞口很大，我们很容易地进入洞内，但是万万没有想到，通往出口的路越走越狭窄，开始我们站着走，后来是弯着腰走，有的地方是只容一人躬背侧身通过的石缝，有的地方必须蹲下身子慢慢通过，最艰难的是洞尾的出口，高度不足半米，只能爬着或躺着贴着地皮慢慢蹭出去。我们一行人一个一个地往外蹭，其他人蹲在后面排队等候。忽听洞口有人喊：“老姚被卡住出不来了！”我和夫人听到后非常着急，因为老姚虽然有些胖，但还是比我夫人苗条的，如果他出不去，我夫人就更出不去了。走回头路是不可能的，因为我们经过千辛万苦才爬到这里。老姚被外面的人帮助拉出去了，又出去了几个人，终于轮到我夫人了。有了经验的人建议，不要趴着，仰着宽松一点儿，于是，我夫人仰面朝天躺在地上，一点一点地蹭着向洞口挪动。最终，后面有人推，前面有人拉，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总算钻了出去，如果再胖一点，恐怕就出不去了。真险！我的心里也是一块石头落了地。出来以后，每个人都是一身泥水，人人成了泥猴，个个疲惫不堪。虽然一路爬得非常辛苦，但大家都很兴奋，觉得这是一次不同寻常的经历，尽管累一些，还是很值得品味的。当然，去过一次，恐怕没有人愿意再去第二次了。回想起来，这个山洞取名为“爬洞”，的确名副其实！

艺术洞天巴鲁西洞和风洞

由于第一天非常疲劳，第二天我们起得较晚。10点钟左右，我们才又上路。沿着弯弯曲曲的稻田小径走了几公里，又穿过一片片小树林，我们到达了被热带植物掩蔽的巴鲁西洞。巴鲁西洞的特点是地面的石笋造型奇特美观。宽阔的洞窟内，地面上有着形形色色的天然造型，与洞顶的钟乳交相辉映：有的如巨蟒盘绕，有的像千年灵芝，有的似古色古香的花瓶，有的若煮饭的大锅。“锅沿”下部，布满精细、规律的花纹，就像能工巧匠精工雕琢出来的艺术品，真可谓鬼斧神工。洞里有一个天然形成的“讲台”，据说是玉皇大帝向各路神仙发表演说的地方。我们几位兴致勃勃地沿着小径拾级而上，轮流站在讲台后面，充当“玉皇大帝”，发表了几句演讲，非常惬意。转回身来，从洞中向洞口观看，一堵巨石像一扇天然屏风，将洞口遮住。透过洞口折射进来的光线，只见一匹骏马立于屏风之上，似在昂首长嘶，又像欲摆脱山洞的束缚，腾空飞去。洞中美景，令人浮想联翩。

风洞又别有一番景象。风洞洞口在距地面100多米的半山腰，通往洞口的路都是走在尖尖的石灰岩上，两侧有当地人用竹杆架起的扶手。爬到洞口，热汗淋漓，虽然穿着厚厚的胶鞋，脚还是被尖石硌得生疼。此时，坐在洞口喘息一下，感到从洞内吹来习习凉风，非常舒服。这大概就是“风洞”名称的来历吧。沿着木梯下到洞底，眼前高大宽敞的洞窟使人感觉豁然开朗。洞内的钟乳、石笋，宏伟壮观。有的地方，整个洞壁就像一幅巨大的浮雕壁画，气象万千。洞顶上，像是彩云缭绕的天宫。各种神佛的造型，一个个栩栩如生，有的像观音菩萨亭亭玉立，有的似如来佛打坐修行。在带路人提供的电池灯照射下，种种形象忽隐忽现，石洞深处，隐隐传来淙淙流水之声，使人顿生一种神秘莫测的感觉。

观赏过万荣的天然古洞，我深深佩服大自然的创造力，由衷赞颂造物主的神奇。

（作者曾任中国驻柬埔寨全国最高委员会代表处助理代表、中国驻老挝大使馆陆海空军武官）